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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黑色和白色的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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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猛驚訝的看著她:“你怎麽知道,我有話要和你說,我什麽都還沒說啊?”

貝柯漠輕笑:“從你的語氣,還有你猶豫的眼神,很多地方都能告訴我,你有話要說。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,你這個人,就是做事太猶豫了,不然的話,肯定會很受歡迎。”

胡猛聽到這話,眼前一亮:“你真的這麽覺得嗎?你覺得我會受歡迎?”

“為什麽不行?你長得很好,而且聲音也好聽,又很溫柔。”

只聽到哢吧一聲,貝柯漠和胡猛轉身看去。

喬梵音手裏,一根手臂粗的樹枝,不知道怎麽就斷掉了。

王瑤嘴裏的肉,掉在地上,嘴張得大大的。她剛才可是親眼看到,這個人掰斷了這根木棍,這要多大的力氣啊。最關鍵的是,喬梵音的臉上,還帶著憤怒。

胡猛艱難的吞了口口水,不知道喬梵音的敵意,從何而來。

好像自從來到這裏,喬梵音就一直看他不順眼。

胡猛自認,沒什麽讓人討厭的地方,喬梵音怎麽就這麽不待見他呢?

貝柯漠挑了挑眉,怎麽都感覺,這木棍的下場,就是胡猛的下場。

“我們換個地方說吧,在這裏,有他們在,你可能覺得不好意思。其實你要學會,面對更多的人,面對更多的情況,生活可不是一成不變的。”

兩個人回到房間,胡猛深吸一口氣,調整自己的心態。

“貝柯漠,我有話想要和你說。”

貝柯漠沒有回應,而是靜靜的等待著,胡猛出口他要說的話。

有些人,很難鼓起勇氣,面對自己的心。一旦他鼓起勇氣,最怕的就是有人,打斷他要說的話。所以貝柯漠覺得,最好就是不出聲。

須臾之後,胡猛才緩緩開口:“我喜歡你。”

這句話,著實是讓貝柯漠楞了好久,這是第一次,她聽到如此的表白。

不過回想一下,似乎喬梵音是第一個,和她表白的人。

當時貝柯漠很容易,就拒絕了喬梵音,因為自己當時正躺在床上,虛弱不堪。誰腹瀉一個星期,心情都不會好,所以貝柯漠是肯定,不會接受喬梵音的。

可是這一次不一樣,貝柯漠很平靜,而胡猛的表達方式也很含蓄。

這樣的情況,讓貝柯漠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拒絕吧,她還下不去那個口,可是不拒絕吧,貝柯漠又不可能和他在一起。

反正現在,聰明的貝柯漠覺得,自己的腦子跟漿糊一樣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胡猛不著急,就這樣看著她,等待著她的回應,哪怕是一句拒絕也好。

兩個人僵持了很久,一直到唐宇堂來敲門,貝柯漠都沒出聲。

“你們兩個,在裏面幹什麽呢?喬梵音剛才差點吞了碳,快出來吧。”

貝柯漠這才回過神來:“胡猛,對不起,我可能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。”

唐宇堂在外面,聽得一清二楚,驚訝的瞪著眼睛。原來這兩個人,在這裏說感情的事情,看來他來的,很不是時候。

可是來都來了,該聽的話,不該聽的話,都已經聽到了,現在走也來不及了。

胡猛的表情僵了僵:“我知道,我知道我配不上你,我就是想說出來。”

貝柯漠不擅長,和別人說這樣的事情,抿著嘴不知道怎麽安慰胡猛。

“其實我是不想說的,可是表姐覺得,如果我不說,以後想起來,可能會後悔。我知道我配不上你,也沒想過要和你在一起,我只希望,我的感情有一個交代吧。其實,我知道你和喬梵音,感情很好。你對待喬梵音的時候,和對待別人的時候不一樣,你們在一起,挺好的。”

貝柯漠深吸一口氣,打開窗戶,唐宇堂嚇得連忙跑開。

胡猛不理解的來到窗前,看著貝柯漠的側臉。

“你很好,或許可以遇到更好的女人,我和你不太合適。”

胡猛輕笑:“你不用安慰我,我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,我配不上你,我一直都清楚。柯漠,我可以這樣叫你吧,很高興,我的生命中,有你來過。”

貝柯漠聽著胡猛,用這樣的聲音,在耳邊說著話,有一種溫暖感。

那種溫暖,漸漸的進入了她的心底,是貝柯漠從沒感覺過的。

貝柯漠伸出手,摸了摸胡猛的臉頰。

胡猛輕笑著,握住了貝柯漠的手,這樣的溫和,就足夠了。

這一夜,貝柯漠想了很多,如果和胡猛在一起,胡猛無法承受她的生活,最後的結果就是分開。可是那種溫暖,讓貝柯漠覺得特別貪戀。

可能這是第一次,貝柯漠為了一件,不屬於案子的事情費心。

“小漠,起來了嗎?”

唐宇堂想要和貝柯漠,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。

貝柯漠打開門,雙眼無神,眼窩也是漆黑一片。

唐宇堂嚇了一跳:“你這是怎麽了?昨天晚上沒睡好嗎?我知道不擅長處理情感問題,不過感情來了,你也不要往外推啊,我看胡猛雖然膽子小點,別的都還挺好的。”

貝柯漠瞪了他一眼:“你能不提這件事了嗎,我實在是不想聽!”

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,王瑤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。

“快去看看表弟,表弟出事了!”

貝柯漠一聽,連忙跑了出去,進入了胡猛的房間。

此時胡猛安靜的躺在床上,嘴唇青紫,面色發揮,指甲也呈現藍紫色。屍體出現這樣的情況,有百分之八十的情況,是中毒。

床邊的桌子上,擺放著一個碗,裏面還有一點湯底。

貝柯漠連忙將胡猛扶起來,探了探鼻息,確定已經鼻息全無。

唐宇堂拿起桌子的碗,聞了一下裏面的味道,聞不出是什麽。

“把碗給我,聞不出來就別聞了。”

貝柯漠搶過碗,放在鼻子下面,吸了一口氣。這是一種有毒的蘑菇,帶有的獨特香甜氣味。在森林裏的時候,貝柯漠看到過這個蘑菇,可是確定他們的食物裏,是沒有的。

胡猛絕對不會,自己上山采蘑菇,做蘑菇湯來喝才對。

這只能說明,有人給他端來一碗湯來。

貝柯漠放下了胡猛的屍體,她知道是誰幹的,可是她這一次真的累了。

孫策是隨後趕來的,看到哭泣的王瑤和董悅,還有不知所措的唐宇堂,以及躺在床上的胡猛,整個人也是楞住了。

唐宇堂也是一頭霧水,實在想不明白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
胡猛就能夠這麽倒黴嗎?可能明天就要走了,今天卻喝了毒蘑菇死了。

貝柯漠從房間出來,冒著雨一直跑著,不知道跑了多久,累了才停了下來。

雨水還是淚水,貝柯漠只覺得,自己的鼻子酸酸的。她終於體會到了,身邊有在乎的人死去,那種感覺是何等的殘忍。

貝柯漠一直以來,都對生死,看得很平淡,可這一次例外了。

昨天,那種溫和,讓貝柯漠發在內心的喜歡。

胡猛給人的感覺,就像是一朵向日葵,充滿了陽光的溫暖感覺。

可是這樣的感覺,不會讓人覺得太明亮,而難以接受。恰到好處的,讓她的心裏,產生溫暖感。一個給自己溫暖的人,就這樣在第二天,變得如此冰冷。

貝柯漠坐在石頭上,將自己的臉,埋在膝蓋中。

“你在為他傷心對不對!你喜歡他!為什麽!”

喬梵音站在雨中,憤怒的咆哮著。他不能接受,貝柯漠喜歡別人。

貝柯漠將自己的手,伸了出去,緩緩打開,四顆扣子,躺在掌心。然後貝柯漠的手,微微傾斜,四顆扣子落在了地上。

喬梵音一把將人抱住,身體不安的顫抖著。

“他喜歡你,我就是怕你喜歡他,所以我才動手,可是你竟然真的喜歡他!”

“小漠,我不能接受,我不能接受你喜歡,除了我以外的人,真的不行。”

喬梵音強制的,擡起了貝柯漠的頭:“你看著我,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歡我,你都不能離開我!你是我的,只能是我一個人的,誰要得到你,我就殺了他!”

在喬梵音的懷中,貝柯漠漸漸的心安了。

喬梵音和胡猛,給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,也正是這樣的不同,讓她迷惘。

喬梵音嘆息一聲,撿起地上的扣子,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裏。

“我不知道,自己能夠等多久,我的耐心,已經要消失不見了。如果有一天,我瘋狂了,你會阻止我嗎?你會轉過身來,說你可能喜歡我嗎?小漠,我真的愛你。”

喬梵音不想要逼貝柯漠太近,可是他別無選擇。

貝柯漠對感情,本來就不怎麽敏感,如果沒人逼迫,她就很難認清自己。

喬梵音剛一轉身,就聽到後面傳來,砰地一聲。

喬梵音連忙轉身,就見到貝柯漠,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。

“小漠,小漠你怎麽了,哪裏不舒服?小漠你說話。”

喬梵音探了探貝柯漠的鼻息,呼吸熱得嚇人。將手搭在貝柯漠的額頭上,喬梵音試了試溫度,剛才他抱著貝柯漠的時候,還沒發覺,她的體溫竟然這麽高。

頸上的紗布,已經濕透了,看來是傷口發炎了。

喬梵音跟著貝柯漠,來到這個地方。貝柯漠跑得很快,讓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
最關鍵的是,當喬梵音抱起貝柯漠,打算回去的時候,忽然不知道怎麽走了。

喬梵音來到這裏,完全是跟著貝柯漠,一路上,什麽標志性的東西都不記得。怎麽上來的,喬梵音一點印象都沒有,現在想要下去,更是艱難。

看了看自己懷中的貝柯漠,他能撐著,貝柯漠也撐不住了。

喬梵音四處張望了一下,找了一個地方,暫時避雨。

山下,唐宇堂等人,給胡猛的屍體,蓋上了單子,才發現貝柯漠不見了。

“柯漠這是怎麽了?我剛才看到,她好像有些傷心。”

陸小雨迎面和貝柯漠撞上了,那個時候,他看到貝柯漠的眼睛裏,好像有淚水。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,貝柯漠怎麽會為了什麽人的死,而哭泣呢?

孫策也是持否定態度:“這不可能,你們誰見過她對死人哭的?”

唐宇堂看了看,床上的胡猛:“或許,這個人對她來說,是不同的吧。”

陸小雨皺起眉頭:“我怎麽覺得這麽亂呢?到底柯漠喜歡的是誰啊?”

孫策在陸小雨的頭上,打了一下:“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啊,猜來猜去的不嫌累啊。”

“我倒是不嫌累,可是我猜不到啊,看起來,柯漠好像和喬梵音的關系不錯。被喬梵音抱著的時候,也沒見到柯漠掙紮啊,可是她為這個人的死亡,哭了,我實在不明白。”

唐宇堂嘆息一聲:“所以才說,人的感情,是最最覆雜的東西啊。”

陸小雨撇了撇嘴:“我怎麽覺得,柯漠的事情,在警告我不要談戀愛啊。”

孫策和唐宇堂對視一眼,很默契的看著陸小雨。

“那就是你想得太多了。”

陸小雨看了一眼,遠處的山峰,他覺得貝柯漠,應該是在那個地方。不過用肉眼,想要找到人是非常艱辛的。

“那我們不用管她嗎?她一個人跑出去好嗎?”

唐宇堂擺了擺手:“讓她靜一靜吧,這段時間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。”

貝柯漠三年都沒有接觸案子,突然之間卷入了廣玉蘭案件。

本來唐宇堂就覺得,這樣打破了貝柯漠的生活,對貝柯漠來說太殘忍。這一次,在山裏,又發生了這麽壓抑的事情,誰都不好接受。

陸小雨嘆息一聲:“這就叫做,能力越大,責任越大吧。”

與此同時,山上的兩個人,躲在了山洞裏避雨。

喬梵音用帶著的毛巾,給貝柯漠擦了擦,身上他又不敢碰,只能這樣放著。

貝柯漠昏迷不醒,喬梵音也沒有辦法,征得貝柯漠的同意。看著這樣的貝柯漠,喬梵音有些後悔。如果不是把人逼得這麽緊,她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?明明知道,她的身體不好,他還這樣做。雖然雨有停下來的趨勢,可畢竟還沒有停下。

而且山裏的溫度,越到晚上就會越低,現在是中午,也沒有多熱。

隨著時間的流失,貝柯漠身上的體溫越來越高。

喬梵音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試探貝柯漠的體溫,體溫一直上升,沒有下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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